第(2/3)页 听到这音调略显古怪的汉话,梁啸觉得格外亲热,连连点头。“没错,我就是汉朝使者梁啸,想在你们这儿躲会儿雨。” “没问题,没问题,请进。”年轻军官笑容满面,热情邀请,将梁啸引了进去。进了哨岗,梁啸一眼就看到了一面箭靶,上面插了七八枝箭。联想到这年轻人手中的弓,梁啸估计应该是他在练箭。 “你射的?” “正是。”年轻军官微黑的脸上泛红,眼神热烈。“冠军侯,我……我能向你请教请教射艺吗?” “你认识我?” “冠军侯是长安有名的射声士,我岂能不知。” 梁啸更加惊讶。“你去过长安?” “是的,去年随进贡的使者去过一趟长安,刚回来不久。冠军侯,我在长安的时候,经常听到你的大名,本来还想去你府中拜见,正巧你去了江都,真是遗憾极了。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看到你了。原来你就是这次来南越的汉朝使用啊。早知道的话,我就去驿舍求见了……” 梁啸打量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年轻军官,忍不住笑了。没想到躲个雨也能遇到粉丝。 “敢问尊姓大名?” “哦,真是失礼。”年轻军官如梦初醒,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“我叫郑严,是南海人。今年二十五岁,任宫门司马。” “原来是郑兄。”梁啸拱拱手,笑道:“看来我们有缘,长安没见成。在番禺见着了。” “哈哈哈……”郑严喜不自胜。“应该说,是我有福气,能见到传说中的射声士。” 梁啸转过来,瞟了一眼已经被搬到廊下的箭靶。箭靶上的箭已经被取下大半,从上面的痕迹来看。这个郑严的箭术还算过得去,只是离出类拔萃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。 “你能射两箭给我看看吗?” 郑严大喜,应声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说着,取出一枝箭,搭在弦上,看着对面廊下的箭靶,拉开了弓。 “哗——”一阵密集的雨点突然落下,就像是有人端着盆从上面倒下来一样,顷刻间就在郑严和箭靶之间布上一层雨幕,箭靶也变得模糊难辨。 郑严却没有放下弓。只是略微抬高了一些,一箭射出。 羽箭穿过雨幕,射向对面的箭靶。梁啸很意外,郑严这性子也太急了吧,连换个位置的时间都等不及?他虽然看不清对面的情况,但是他听到箭射中墙的声音,应该是射失了。 “可惜。”郑严尴尬的挠挠头。“让君侯见笑了。” “你为什么不等会儿再射?这么大的雨,看都看不清,射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” 郑严露出一丝惊讶。“那怎么行?如果打仗的时候遇到下雨,难道也要等雨停么?” 梁啸哑然。脑子里却像划过一道闪电。他一直觉得自己比较严谨,不像严安那样的书生只会纸上谈兵,可是现在看来,他的准备远远不够充分。 他注意到了南越的特殊地理。却没有留意南越的特殊气候,所以他一直让郎官们多训练,适应南越的地形,却没想到训练毕竟是训练,离实战还有很大一段距离。 南方多雨的这个特点,他考虑得就不够充分。雨水多带来的不仅是湿度大。人不舒服,容易生病,对武器装备也有非常大的影响。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弓弩。汉军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弩,而弩所用的胶在潮湿的空气中会松弛,导致弩力不足,甚至松脱。 这和草原上的严寒天气会导致胶发硬,弓无法拉开正相反。 一点疏忽,足以导致意外之败。这么重要的事,桓远居然没有提到,也足以证明他离开战场太久了,有些经验已经淡忘。 “冠军侯,你怎么了?” “哦,没什么。”梁啸自失的笑笑,由衷赞道:“你练习不忘实战,我自愧不如。” 郑严有点不好意思。“冠军侯,你觉得我的射法有什么问题?” “没什么大毛病,如果一定要说的话,就是太紧了。”梁啸收拢心神,和郑严讨论起射艺来。郑严听得非常认真,听完讲解,还要亲自演练。虽然对梁啸说是放松不太理解,却毫不怀疑,搞得梁啸都不好意思骗他。两人说得投机,相见恨晚,直到雨停了,见天色已晚,梁啸才告辞而去。 第(2/3)页